第七十七章诡谲风云 雷暴前奏（四）

亲兵会意地帮他脱下鞋，看到吕如歌进来，赶紧退了出去。张平安接过如歌递过来的醒酒汤，一气喝完道：“如歌，我没事！你去陪三叔，不要让老人家觉得怠慢了！天黑路滑，就不要让他老人家走夜路了，房间我都让亲兵安排好了！”

吕如歌感激地点点头，帮张平安脱衣，盖好被子后。又去陪吕正文了。吕正文吃着菜，问如歌：“如歌啊，大帅平常不喝酒吗？”

如歌点头：“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喝酒，可能是你来了，他才破例喝点。”

吕正文感叹：“大帅真是自律的人，他对你好吗？平常都回来吗？”

如歌红着脸，很是幸福：“平安哥，对我真的很好！他只要不出门打仗，都在家！哪怕再晚，都回来！”

吕正文拉家常般问如歌：“大帅也真不容易啊！破奴城多少事情，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上。平常公事一定很忙吧！”

“他是很忙的，有时晚上还在议事厅，一个人看文件到深夜。不过，三叔，平安哥说了，议事厅你老可千万别进去啊！”

“这事我省的。议事厅这么重要，让亲兵在门口守着不就行了！”

吕如歌这时笑答：“大帅府外人进不来，所以根本就不用派人把守！再说了，每个时辰，值更亲兵，都要巡逻一次。”

吕正文问道：“怎么，亲兵巡逻敢进这个院子？”

吕如歌道：“巡逻亲兵不会进这个院子，只在前后院巡逻！三叔，你问这个干嘛！”

吕正文随意地喝着酒：“我怕亲兵们听到，不该听到的东西！”

如歌马上明白了他所指何事，红着脸羞涩埋怨：“三叔！你怎么说这话呀！你老以前不是这样的！”

吕正文道：“我也吃饱了，你也早点去照顾大帅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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丑时，一个黑影，悄悄摸进议事厅。约小半个时辰，这个黑影，又轻轻地离开议事厅。

第二天张平安他们吃过早饭，送走吕正文后。张平安走进议事厅，给吕如歌写了一个条子，让她拿着条子，带她三叔去胡明那里报到。

看着如歌欢快地出门，张平安看了眼满眼通红的许义安问：“如何？”

许义安佩服不已：“老大神算啊！那张假图让他偷走了。桌子上的白纸，少了二张，看来是用来抄写京城传来的情报用的。”

张平安又接着问他：“他们最近和什么人接触？”

许义安想了想：“这个三叔没什么动作，倒是他的二个手下，老是往马圈里跑！他们离开马圈不久，阿敏贝勒就会发疯，往他们离开的马圈里跑。看来他们很有可能，把情报放在马粪堆里。阿敏每次发疯后，就会和照顾他的女真人，在屋里呆上很久。而且，据看押他们的亲兵反映，这个女真人认识汉字。好几次亲兵押解他去领口粮的路上，他就会往破奴军的布告上看。”

张平安一拍额头，恍然顿悟：“这下全对上了，我就觉得阿敏是假疯，上次我看他的眼睛，似呼总是在躲避我，真正的疯子是不会这样的。你回头给胡明传令，给三叔出入任何地方的权利。另外我让胡明接管所有的战俘营，争取在战前，就把这些牛鬼蛇神，都挖出来！”

许义安道：“老大！说句不中听的话，我怕得银兄弟……。”

张平安点头称是：“以后跟我说话，不用这么怕事。你的担心有道理，我明天派他去于广才部，监督修建英雄冢。我再给张黎写个手令，让古雅馨，配合杨二花做好张黎部的监督！这样，就不会在如歌面前露出破绽了。”

许义安为吕如歌抱委屈：“这次事过后，不知道如歌姐会怎么想！”

张平安些许无奈：“只能在事后，我好好的给她解释了。这事情不是你能操心的，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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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的草原，枯黄杂草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翠绿。马儿仿佛被这绿色吸引，不时的停下，啃食新鲜嫩绿。

张平安骑在黑色的高马上，心里很是沉重，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暗战，他已经棋输一着。他恨痛恨自己，为何只想着在京城布局，而没有往女真鞑靼处，派遣情报人员。

他今天要去见蒙古使者，准备套套他们的底，看是否有机会，往蒙古部落派情报人员。因为在他手里，经过千挑万选，有了七个蒙古人的情报员。他对跟随在旁的许义安道：“义安啊！我们在广宁没埋伏情报员，真是我最大的失误！”

许义安安慰他：“老大，其实也不是没补救的办法！”

张平安一听觉得他话里有话，赶忙追问道：“你小子，是不是打了埋伏，没让我知道！”

许义安摇了摇头：“没有，我也很后悔，但是我想到了个办法！我们不是在义州撤离时，留下了不少被我们**的氏族。你看能不能……？”

张平安想了想：“嘿嘿嘿……，和我想的差不多！不过，今年是来不及了！要是我们打败老奴，这倒是个机会！前几天你说阿拉坦也到了，我们今天先见他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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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平安在警戒营地下了马，进帐前，没理会满脸谄媚的阿拉坦，先是在帐外，拔了一把青草，使劲嗅了嗅青草的芬芳。随后拍了拍手，右手食指对阿拉坦勾了勾。示意他跟来。

进帐后，张平安坐在帅椅上，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奶茶，浅浅地喝了一口，对阿拉坦道：“你不去拍老奴的马屁，跑来我这里干嘛？”

阿拉坦进门就弓着腰，一听张平安这话，就知道他出使女真的事情，被张平安知道了。毕竟广宁一战，张平安俘虏了太多的女真和蒙古人。也许很多人都见过他，于是他的腰弯的更深了。

阿拉坦低眉谄笑：“我们朵颜部，历来都是对草原的雄鹰，敞开好客的毡房。大帅，你是明白人，你的胸怀如大海般宽广！……”

张平安没等他说完，立刻打断他：“别说这些没用的，皇太极从你们朵颜部去蒙古擦哈尔，用了多久才回去的！你要是敢说谎，一句谎话，一百颗朵颜人的人头！”

阿拉坦听完，浑身就是一哆嗦，他知道张平安绝不是虚言恐吓他。他噗的一声跪在地毯上，哭诉：“英明神武的大帅啊！我朵颜是没办法呀！……”

张平安再次打断他的话：“回答我问题！我问什么，你就回答什么！别给我扯没用的！”

阿拉坦收住哭声：“女真皇太极，只在擦哈尔停留了二十天。如果除去路程，可能只呆了五天。”

张平安又问道：“皇太极去时心情如何，回来时又如何？”

阿拉坦想了想道：“皇太极去时心情颇为忐忑，回来时心情大好，晚上和我们台吉喝酒时，送了我家台吉三匹上等好马！”

张平安这时心里有底了，于是道：“说说你这次来的目的吧！”